杜鵑（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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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鵑（二）
雨勢稍小一些的時候，顧姨出去買菜，餘薇上樓回到自己房間發呆。自從上了大學後，她基本沒在別墅長住過，這裏的一切，還停留在她高中時候的模樣。
彎腰拉開抽屜，裏面整整齊齊躺著她的畫，還有一本日記。
日記只堪堪寫了不到五分之一，因為長久沒有人翻開過，紙張變得脆硬，她小心翼翼的翻開。
寫的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小事，這天學了牡丹，那天學了松竹……再往下翻，明顯缺失了幾張，只留下破碎不堪的殘片。
手指一僵，頓了一會兒後繼續往前翻。
“今天在學校過得很開心，很想媽媽，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來看我……”
餘薇呢喃出聲，腦中想起她寫這些話的來龍去脈，嘴角湧上一譏笑，說：“假得可以。”再往後的五篇日記都和這篇差不多，再沒有寫新的。
手機閃了一下，是顧姨發來的短信。
顧姨：“薇薇，我在外面買菜，你有什麽其他想吃的嗎？”
手指輕點，她打了“沒有”兩個字，即將發出去，又想起隔壁躺著的某人，刪掉重新打。
“買點感冒藥。”
燒是退了，不知道扁桃體有沒有發言，可別死她別墅裏。
看完日記過後，什麽心情都沒了，餘薇翻身上床，閉眼休息。
*
眼睛還沒睜開的時候，後腦勺便傳來陣痛。江祁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，手往額頭上一搭，將完成工作的退熱貼私下丟到一邊。
喉嚨好似吞了刀片一般，幹痛幹痛的，渾身又冷又熱，掙紮著從床上起來，看著陌生的房間，他一怔。
屋子裝修風格簡約，黑白灰色調為主，周圍的布置也偏中性風，明顯，醫院的病房還有這種風格？
拉開木紋衣櫃，裏面整齊放著一堆男性衣服，江祁明白，這不是醫院。
所以餘薇當時是真的沒有回頭，誰那麽好心把他帶回來了？
腦仁陣陣發痛，他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，發現關機之後丟回原位，一番尋找之後，終於在書桌裏找到一個充電器，順利充電之後，抽屜裏反光的東西吸引了他的目光。
撐著床起身，江祁從抽屜裏拿出東西，緩緩在椅子上坐下，靠著椅背，覺得腦仁越發痛。
“叮叮叮……”
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，江祁把手裏的東西放回桌面，接聽電話。
顧姨捏著電話，心裏有些忐忑，忘了問是男是女，只好折中說：“客人？你身體好點了嗎？我是這家的保姆，你可以叫我顧姨，晚飯已經做好了，請下來吧。”
江祁是沒什麽胃口，但是——
“好的，謝謝。”
掛斷電話之後，江祁匆匆下樓。
一樓的餐桌邊，除了顧姨之外別無他人，桌上的碗筷也只有一雙。
心裏瞬間感到失落，江祁沒什麽胃口，沒有坐下，而是問：“顧姨你好，我是江祁，薇薇呢？”
顧姨頓時瞠目，這怎麽和薇薇說的不一樣，猶豫了一會兒，說：“江先生，薇薇平時不在這兒住，這些藥您按著需求吃，我先去忙了。”
怕多說多錯，顧姨說完趕緊離開餐桌，隨後給餘薇發消息，沒得到回覆，顧姨心裏更堅定了不能露面。
江祁吞了幾粒藥下去，夾了塊兒肉放在嘴裏，肉甜嘴苦，他差點沒吐出來。
把每一樣都嘗過之後，江祁可以肯定，這就是餘薇特意給他準備的“甜甜一餐”了。
食不知味的吃完之後，江祁坐在沙發上，看著落地窗外飄搖的樹葉出神。
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，這裏是餘薇的別墅，他住的那間房，應該是曾經陸平安的房間。
剛起來那會兒確實不確定，可看見抽屜裏那張合照後，他就確定了。
照片是一張雙人合照，上面的陸平安應該才十來歲，餘薇更是稚氣滿滿的小孩子，手裏抱著一個洋娃娃，笑容燦爛，照片後寫著：
記薇薇十歲生日。
十歲……有些東西一旦細想，就讓人想發狂。
手肘支在沙發山，江祁瞳色幽暗，嘴角掛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嘲弄，“江祁啊江祁，你自己都成前任了，卻還在嫉妒一個前前任都算不上的男人。”
……
晚上八點，餘薇縮成小小的一團，蜷縮在床上，額頭上是密密麻麻的汗水，被單被她抓得皺成一團，□□中夾雜著破碎的只言片語。。
“不要……走……”
猛地一下睜開眼，漆黑的眼眸中滿是慌亂，平息了好一會兒，她才意識到那是殘夢。
緊繃的身體瞬間松懈，餘薇重重嘆口氣，拿起一杯水猛地灌下，頭腦清醒了不少，卻嘴裏還是泛著苦味兒。
翻身下床，漆黑之中找不到拖鞋，她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，涼意傳遍全身的同時，也讓她心裏的不安少了很多。
輕車熟路的下樓，餘薇拉開冰箱門，在裏面找了瓶冰飲料，還沒擰開蓋子，就被奪走，緊接著，溫熱的手掌覆上額頭。
寂靜的黑暗裏傳來一個篤定的聲音，“發燒了。”
餘薇低頭不耐煩地嘆氣，下午碎片化的記憶湧進腦海中，她不動聲色地甩開他的手，冷冷道：“你怎麽還沒走。”
江祁跟在她身後，問：“嗓子痛不痛？”
“大門的位置你應該清楚，我這個前女友，就不送你了。”餘薇轉身說完，欲從他手裏搶飲料，沒搶過來，努力了兩次都無果後，她冷哼一聲，想走卻被江祁捉住手腕。
“放手！”餘薇臉上閃過一抹慍怒。
“哪裏不舒服。”江祁皺著眉重覆，手上力道並不放松。
餘薇瞪他，一言不發。江祁將那瓶飲料丟在沙發上，坦然的迎上她滿是恨意的眼眸，彎腰，將人打橫抱起。
重心驟然不穩，餘薇無措之間，本能地環住他的脖子，“你想幹嘛？！”
江祁並不回答，只淡淡道：“鞋子也不穿。”
下午那麽決然，這會兒又開始關心自己，餘薇摸不準他的想法，大聲呵斥道：“你趕緊放我下來！我告訴你，咱們已經分手了，你這是性騷擾，信不信我報警！”
江祁平靜的眼眸裏總算有了一絲波動，餘薇還沒來得及高興，就聽見他輕笑了一下，說：“那你抱緊吧。”
餘薇看著他這副無賴樣子，一口銀牙咬碎。
“啪嗒！”
亮光突如其來，餘薇本能地擡手擋眼睛，聽到動靜後趕來的顧姨，看著這一幕，一時間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。
“薇薇，餓了吧，我幫你熱點飯菜。”顧姨說完趕緊進了廚房。
事已至此，幹脆放棄掙紮，餘薇重重嘆息一聲，高聲道：“顧姨！這裏的事，不要告訴我媽。”
顧姨從廚房裏探出頭，連連應聲：“哦哦哦，好。”
江祁把人抱上了二樓之後，看著一排排房間，問：“哪間？”
“放我下來。”餘薇掙紮，江祁的手抱得更緊。
“右手這間。”
進了房間之後，江祁將她放在床上，轉身打開衣櫃，“你要是跑了就別想下地。”
坐在床上的餘薇悻悻地縮回腿，心裏把江祁罵了千萬次，罵著罵著忽然意識到不對勁，她眉一橫，說：“這裏是我家，你憑什麽那麽囂張？”
江祁半跪在她面前，慢條斯理的把襪子套上，說：“你當初在我家不也囂張？”
餘薇撇嘴，反駁的話說不出口。她那會兒甚至不止囂張，都快把江祁當保姆使了。
襪子穿好之後，江祁把那雙白色拖鞋拿起，輕輕套上。他神色專註，好像不是在做穿鞋這種瑣碎小事，餘薇垂眸看他，心底五味雜陳。
他這個樣子，餘薇想踹他一腳都找不到理由。
江祁擡眸的瞬間，餘薇瞬間別過頭，收斂好所有情緒，臉上又恢覆一片冷漠。
“你什麽——啊！”
話沒說完，餘薇又被打橫抱起，她眼底騰升起火焰，大聲吼：“你怎麽又抱？”
“我沒說我不抱。”江祁眼底劃過一絲好笑，感覺被嘲弄的餘薇急得上手掐他脖子。好不容易到了一樓，餘薇被放下來後，狠狠踢了他一腳，走到餐桌邊，把顧姨準備好的感冒藥吃下。
她這一腳用了大力氣，江祁在原地緩了一會兒，才跟上來，拉開凳子，在她對面坐下，說：“薇薇，我們聊聊。”
餘薇動作一僵，旋即咬下一口青筍，冷漠道：“吃飯時不要說話。”
江祁沒再出聲，盛了碗湯放在她面前，眼神一點兒不偏的盯著她。餘薇自然能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，努力裝作看不見，心不在焉的吃完了這頓飯。
江祁：“我覺得你對我有誤會。”
餘薇靠在椅子上，並不言語。
“犯人都還有為自己辯駁的機會，你不能申訴的機會都不給我。”江祁抓著她冰涼的手，包裹在自己手心。
出乎預料的，餘薇這次沒有掙脫，只盯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出神。
感冒藥逐漸起了作用，身體的痛苦如抽絲般離去，餘薇只覺得清醒又虛弱，她悠悠地開口，問：“那天在酒店為什麽拋下我一個人離開？”
餘薇終於開口，江祁松了一口氣，抓緊她的手，說：“沒有丟下你，是去給車子加油，回來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。”
說完，他註視著餘薇的眼睛，平靜、無波無瀾。這解釋就像一粒沙子丟進幽深大海，一點兒影響都沒有。
江祁落下的心再度提起，他再開口：“薇薇，我真的不是……”
“嗯。”餘薇打斷他，如玻璃般透亮的眼眸沒有一絲情緒，“就這些嗎？你說完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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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勢稍小一些的時候，顧姨出去買菜，餘薇上樓回到自己房間發呆。自從上了大學後，她基本沒在別墅長住過，這裏的一切，還停留在她高中時候的模樣。
彎腰拉開抽屜，裏面整整齊齊躺著她的畫，還有一本日記。
日記只堪堪寫了不到五分之一，因為長久沒有人翻開過，紙張變得脆硬，她小心翼翼的翻開。
寫的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小事，這天學了牡丹，那天學了松竹……再往下翻，明顯缺失了幾張，只留下破碎不堪的殘片。
手指一僵，頓了一會兒後繼續往前翻。
“今天在學校過得很開心，很想媽媽，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來看我……”
餘薇呢喃出聲，腦中想起她寫這些話的來龍去脈，嘴角湧上一譏笑，說：“假得可以。”再往後的五篇日記都和這篇差不多，再沒有寫新的。
手機閃了一下，是顧姨發來的短信。
顧姨：“薇薇，我在外面買菜，你有什麽其他想吃的嗎？”
手指輕點，她打了“沒有”兩個字，即將發出去，又想起隔壁躺著的某人，刪掉重新打。
“買點感冒藥。”
燒是退了，不知道扁桃體有沒有發言，可別死她別墅裏。
看完日記過後，什麽心情都沒了，餘薇翻身上床，閉眼休息。
*
眼睛還沒睜開的時候，後腦勺便傳來陣痛。江祁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，手往額頭上一搭，將完成工作的退熱貼私下丟到一邊。
喉嚨好似吞了刀片一般，幹痛幹痛的，渾身又冷又熱，掙紮著從床上起來，看著陌生的房間，他一怔。
屋子裝修風格簡約，黑白灰色調為主，周圍的布置也偏中性風，明顯，醫院的病房還有這種風格？
拉開木紋衣櫃，裏面整齊放著一堆男性衣服，江祁明白，這不是醫院。
所以餘薇當時是真的沒有回頭，誰那麽好心把他帶回來了？
腦仁陣陣發痛，他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，發現關機之後丟回原位，一番尋找之後，終於在書桌裏找到一個充電器，順利充電之後，抽屜裏反光的東西吸引了他的目光。
撐著床起身，江祁從抽屜裏拿出東西，緩緩在椅子上坐下，靠著椅背，覺得腦仁越發痛。
“叮叮叮……”
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，江祁把手裏的東西放回桌面，接聽電話。
顧姨捏著電話，心裏有些忐忑，忘了問是男是女，只好折中說：“客人？你身體好點了嗎？我是這家的保姆，你可以叫我顧姨，晚飯已經做好了，請下來吧。”
江祁是沒什麽胃口，但是——
“好的，謝謝。”
掛斷電話之後，江祁匆匆下樓。
一樓的餐桌邊，除了顧姨之外別無他人，桌上的碗筷也只有一雙。
心裏瞬間感到失落，江祁沒什麽胃口，沒有坐下，而是問：“顧姨你好，我是江祁，薇薇呢？”
顧姨頓時瞠目，這怎麽和薇薇說的不一樣，猶豫了一會兒，說：“江先生，薇薇平時不在這兒住，這些藥您按著需求吃，我先去忙了。”
怕多說多錯，顧姨說完趕緊離開餐桌，隨後給餘薇發消息，沒得到回覆，顧姨心裏更堅定了不能露面。
江祁吞了幾粒藥下去，夾了塊兒肉放在嘴裏，肉甜嘴苦，他差點沒吐出來。
把每一樣都嘗過之後，江祁可以肯定，這就是餘薇特意給他準備的“甜甜一餐”了。
食不知味的吃完之後，江祁坐在沙發上，看著落地窗外飄搖的樹葉出神。
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，這裏是餘薇的別墅，他住的那間房，應該是曾經陸平安的房間。
剛起來那會兒確實不確定，可看見抽屜裏那張合照後，他就確定了。
照片是一張雙人合照，上面的陸平安應該才十來歲，餘薇更是稚氣滿滿的小孩子，手裏抱著一個洋娃娃，笑容燦爛，照片後寫著：
記薇薇十歲生日。
十歲……有些東西一旦細想，就讓人想發狂。
手肘支在沙發山，江祁瞳色幽暗，嘴角掛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嘲弄，“江祁啊江祁，你自己都成前任了，卻還在嫉妒一個前前任都算不上的男人。”
……
晚上八點，餘薇縮成小小的一團，蜷縮在床上，額頭上是密密麻麻的汗水，被單被她抓得皺成一團，□□中夾雜著破碎的只言片語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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緊繃的身體瞬間松懈，餘薇重重嘆口氣，拿起一杯水猛地灌下，頭腦清醒了不少，卻嘴裏還是泛著苦味兒。
翻身下床，漆黑之中找不到拖鞋，她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，涼意傳遍全身的同時，也讓她心裏的不安少了很多。
輕車熟路的下樓，餘薇拉開冰箱門，在裏面找了瓶冰飲料，還沒擰開蓋子，就被奪走，緊接著，溫熱的手掌覆上額頭。
寂靜的黑暗裏傳來一個篤定的聲音，“發燒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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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門的位置你應該清楚，我這個前女友，就不送你了。”餘薇轉身說完，欲從他手裏搶飲料，沒搶過來，努力了兩次都無果後，她冷哼一聲，想走卻被江祁捉住手腕。
“放手！”餘薇臉上閃過一抹慍怒。
“哪裏不舒服。”江祁皺著眉重覆，手上力道並不放松。
餘薇瞪他，一言不發。江祁將那瓶飲料丟在沙發上，坦然的迎上她滿是恨意的眼眸，彎腰，將人打橫抱起。
重心驟然不穩，餘薇無措之間，本能地環住他的脖子，“你想幹嘛？！”
江祁並不回答，只淡淡道：“鞋子也不穿。”
下午那麽決然，這會兒又開始關心自己，餘薇摸不準他的想法，大聲呵斥道：“你趕緊放我下來！我告訴你，咱們已經分手了，你這是性騷擾，信不信我報警！”
江祁平靜的眼眸裏總算有了一絲波動，餘薇還沒來得及高興，就聽見他輕笑了一下，說：“那你抱緊吧。”
餘薇看著他這副無賴樣子，一口銀牙咬碎。
“啪嗒！”
亮光突如其來，餘薇本能地擡手擋眼睛，聽到動靜後趕來的顧姨，看著這一幕，一時間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。
“薇薇，餓了吧，我幫你熱點飯菜。”顧姨說完趕緊進了廚房。
事已至此，幹脆放棄掙紮，餘薇重重嘆息一聲，高聲道：“顧姨！這裏的事，不要告訴我媽。”
顧姨從廚房裏探出頭，連連應聲：“哦哦哦，好。”
江祁把人抱上了二樓之後，看著一排排房間，問：“哪間？”
“放我下來。”餘薇掙紮，江祁的手抱得更緊。
“右手這間。”
進了房間之後，江祁將她放在床上，轉身打開衣櫃，“你要是跑了就別想下地。”
坐在床上的餘薇悻悻地縮回腿，心裏把江祁罵了千萬次，罵著罵著忽然意識到不對勁，她眉一橫，說：“這裏是我家，你憑什麽那麽囂張？”
江祁半跪在她面前，慢條斯理的把襪子套上，說：“你當初在我家不也囂張？”
餘薇撇嘴，反駁的話說不出口。她那會兒甚至不止囂張，都快把江祁當保姆使了。
襪子穿好之後，江祁把那雙白色拖鞋拿起，輕輕套上。他神色專註，好像不是在做穿鞋這種瑣碎小事，餘薇垂眸看他，心底五味雜陳。
他這個樣子，餘薇想踹他一腳都找不到理由。
江祁擡眸的瞬間，餘薇瞬間別過頭，收斂好所有情緒，臉上又恢覆一片冷漠。
“你什麽——啊！”
話沒說完，餘薇又被打橫抱起，她眼底騰升起火焰，大聲吼：“你怎麽又抱？”
“我沒說我不抱。”江祁眼底劃過一絲好笑，感覺被嘲弄的餘薇急得上手掐他脖子。好不容易到了一樓，餘薇被放下來後，狠狠踢了他一腳，走到餐桌邊，把顧姨準備好的感冒藥吃下。
她這一腳用了大力氣，江祁在原地緩了一會兒，才跟上來，拉開凳子，在她對面坐下，說：“薇薇，我們聊聊。”
餘薇動作一僵，旋即咬下一口青筍，冷漠道：“吃飯時不要說話。”
江祁沒再出聲，盛了碗湯放在她面前，眼神一點兒不偏的盯著她。餘薇自然能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，努力裝作看不見，心不在焉的吃完了這頓飯。
江祁：“我覺得你對我有誤會。”
餘薇靠在椅子上，並不言語。
“犯人都還有為自己辯駁的機會，你不能申訴的機會都不給我。”江祁抓著她冰涼的手，包裹在自己手心。
出乎預料的，餘薇這次沒有掙脫，只盯著兩人交疊在一起的手出神。
感冒藥逐漸起了作用，身體的痛苦如抽絲般離去，餘薇只覺得清醒又虛弱，她悠悠地開口，問：“那天在酒店為什麽拋下我一個人離開？”
餘薇終於開口，江祁松了一口氣，抓緊她的手，說：“沒有丟下你，是去給車子加油，回來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。”
說完，他註視著餘薇的眼睛，平靜、無波無瀾。這解釋就像一粒沙子丟進幽深大海，一點兒影響都沒有。
江祁落下的心再度提起，他再開口：“薇薇，我真的不是……”
“嗯。”餘薇打斷他，如玻璃般透亮的眼眸沒有一絲情緒，“就這些嗎？你說完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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